到底什么是教育之目的?
1992年,我到夏威夷州的火努鲁鲁,也就是中国人说的檀香山去参加一个国际会议。
说是国际会议,那是因为参加者来自世界各国,其实主题是关于中国教育的问题,英文
原文是China Education for the 21st Century.译成中文,还不太好译。有人把它翻
译成“为了21世纪的中国教育”。我赞成把它译作“展望21世纪的中国教育”。让通英
语者见仁见智吧。
会议结束的前一天,我正好和一位牛津大学的教授坐在一桌吃晚餐。菜还没上,大
家就七嘴八舌地闲聊。我那时还是那种跃跃欲试、精力有点过剩的学生,很想与一些成
名的人物“过过招”,以试试自己的“功力”。看了看同桌的各位,女的约占一半,
“好男不跟女斗”;而同辈中人,又胜之不武,;剩下三四位长辈,我挑上了那位“自
我感觉良好”的“拿”牛津腔的牛津大学教授。
“某某教授”,据说英国不像美国人那样喜欢被称为博士,而喜欢被人称作教授,
因此我称他教授,“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他大概领教过这种来者不善的刺儿头学生,犹豫了一下,说:“为什么不呢!
教育问题,随手一捡就能装一大多。那些太复杂的问题,人没说,自己就得先说一
大通,弄不好有卖弄之嫌。挑个简单的,也就是还没有从教授那里得到满意答案的。
“什么是教育之目的?目标和目的有什么不同?”
教授眼睛一亮,随即又是那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干笑两声,“嘿嘿”地突然提
高嗓音,“他问我什么是教育的目的?”作出一副不屑一答的样子。
我知道他这是打哈哈。
越似简单的问题,越不好答。答个平淡无奇的问题,自己也平淡无奇。碰到一个平
淡无奇的问题,又不好脱身。
对老师来说,那种能做到深入浅出的是好老师。
对学生来说,那种能“浅”入“深”出的是“可怕”的学生。
““对呀,什么是教育的目的?”我盯住不放。
如果我不再追问,他可能随便讲两句就应付过去了。大概着我那个咄咄逼人的架式,
他决定采取“退一步海阔天空”的策略。
“不同的国家,不同的民族,不同的文化,可能会有不同的看法。那你说呢?”他
这是在投石问路,想后发制人。
“正是我有问题,才向您请教。我是想听您的看法。”我还是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
样子。
香港来的一位教授,大概“噢”出点名堂,忙出来打圆场:“哟,好像开始上菜
了。”
他这一说,大家都转头往内堂的边道上望去。只见跑堂忙进忙出,并没有我们的菜。
等大家的注意力再回到桌上的时候,气氛已变,我已不便再发问“教育之目的”这类问
题。
抗战胜利后,父亲从西南联大回到北京大学读书,曾领略过一位牛津大学教授的风
采。每每提起牛津,父亲那副神往的神情,使牛津大学成了我孩童时代的童话中一个遥
远的可“望”不可及的圣殿和深不可测的学府。巧得很,我在美国读博士的迈阿密大学
就坐落在一个叫“牛津”市的大学城里。我还专门去信告诉父亲:我在美国的“牛津”
读书。现在英伦牛津的教授就在我身边,自己在美国的“牛津”摸爬滚打了几年,很想
试试身手,与名人“切磋切磋”。可惜被香港那位多事的教授“搅了局”。遗憾的是,
第二天再也找不到机会“单挑”。
其实,如果我要问个复杂点的问题,或者说看起来“高深”点的问题,他可能就说
了。因为起点高,容易出水平,再怎么说也在那个档次上打转转。问题简简单单,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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