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纯白色：听天真无牙的王小菲唱《流年》(2)

　　我一下子忘了王小菲是王小菲，等我想起来的时候，我喊：王小菲！
　　王小菲惊异的望着我，缓缓走过来：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孩子考试。我歪着嘴笑。
　　王小菲也笑了。
　　王小菲不笑的时候给人感觉非常成熟，眼睛里流露着平静和怀疑，笑起来却天真无牙。半年前的王小菲和那个冬天都是灰土色的，这个夏天站在我面前的王小菲穿着一件草绿色的裙子，仿佛一株挺拔的小麦。
　　啦啦啦，少女们一茬茬的长成啦。
　　晚上我们去酒吧玩吧？我突然产生了一种收割的欲望。
　　王小菲没说去也没说不去，而是问：为什么？
　　庆祝一下你的中学生涯从此结束呗，庆祝一下你终于找到了1949年的感觉――解放了。
　　王小菲又笑了。

  　五

　　这个酒吧的名字很奇怪，叫1983。
　　我喜欢这个名字，我和王小菲拦了辆出租车说去1983，这一刻感觉好像是时光重现。
　　在1983，我和王小菲面对面的坐着；天南海北的聊着；咖啡王小菲一口一口的喝着；啤酒我一瓶一瓶的干着。
　　王小菲说她特别喜欢听我说话，她认为我是一个特超脱的人，听我说话就像吸毒般腾云驾雾。我说你没吸过毒你怎么知道吸毒会腾云驾雾？她笑了。
　　王小菲的笑容让我联想起很多，虽然我半年前才认识她，再往前我们确实不曾相遇我却总觉得似曾相识，她散发的青春气息我过去非常熟悉，我原以为这如此曼妙的感觉已经在人世间蒸发了，起码在我越来干燥的生命旅程早已荡然无存。我不敢奢求河水向西倒流、落叶飘回枝头，更不敢奢求自己还能拥有年少时候那样纯粹的心动。
　　此时，我真恨不得握着王小菲的手说：谢谢你！你让我找到了从前！
　　我要是真这么说酒吧里的人肯定要把我当成一个失足青年，把王小菲当成劳教所的年轻女干部。
　　王小菲突然说：该你给我讲讲你的故事了吧？
　　我学着王小菲说话的腔调：为什么？
　　王小菲美丽的五官像一朵娇艳的花，又在笑容中绽放起来。
　　讲讲你和李小慧的故事。
　　你怎么知道李小慧？
　　我为什么就不能知道啊？
　　李小慧一直是我心底珍藏的最美好的情愫，是我高中班里的文艺委员，我们两个的感情是那种广大少男少女的朦朦胧胧的情投意合但彼此都没有形成口头传达，毕业后我们分别考上了两个大学，所在的城市天隔一方，渐渐失去联系，不知后事如何。
　　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李小慧？
　　王小菲起身走到刚才那个弹吉他的乐手身边，嘀咕了几句，然后他们两个一起走上了舞台。王小菲在舞台上神秘的看了我一眼，跳下来对我小声说：听我给你唱首歌。
　　在悦耳的吉他声中，王小菲的歌唱的甜美、轻松，带着点淡淡的忧伤：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
　　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哪一年让一生改变
　　我不知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但真好听。乐手手中的吉他拨片仿佛一下下在拨动我的心弦，王小菲唱歌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天上，好像在数星星。

　　六

　　从酒吧一出来我便拉住王小菲的小臂，说：今晚到我那里去吧。
　　王小菲用她在黑暗里依然闪闪发亮的眼睛盯着我的鼻子看了半天说：不。
　　我抱住王小菲，吻了起来，她肢体上一点都没有反抗，而是用牙齿狠狠的咬住的的嘴唇，咬到我终于放手。
　　王小菲说：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有点后悔一时冲动了：这个还要问为什么吗？
　　王小菲摇摇头：我一点也不明白，你是在寻找一种安慰吗？
　　我让比我小六岁的王小菲问的瞠目结舌。
　　非…..非要有原因吗？
　　我不能让自己不明白，你也应该让你自己明白。
　　我都明白啊。
　　那你明白我怎么知道李小慧吗？
　　就这个……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