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漉漉的桂花香(2)

“Ｑ，你也喜欢方中信？”

“是啊，从初三就喜欢了。”

我喃喃地说：“真好，我是从初二开始的，我比你早一年，就像喜欢张信哲，你比我早一年。”Ｑ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深，终于抱着我一同笑了起来。两个即将分开的女孩子，竟笑得泪流满面。

后来Ｑ去了文科班，我在父母的期盼里做了理科班女生——Ｑ楼上的邻居。我不知道我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传字条的，又究竟是从谁开始的，那些或长或短、或欢乐或忧伤、或严肃或迷茫的字条，两年里，我竟有了三大信封，满满的，全是心事。我会在透明的小纸袋里装上一个核桃，还有字条，一同丢到楼下那个仰着脸的女孩子的手里；而我的课桌里会时不时出现干无花果或酸奶。有时候Ｑ来找我，天气好我们就坐着看天，下雨下雪的时候就轻轻地说一些很傻的话。Ｑ的身上总有着极淡极淡的香气，在旁边站久了，我身上也就有了这种香，很干净很淡雅的一种味道。我告诉Ｑ这事的时候，Ｑ说，那是桂花的香味。

然后是高考，我来了北京，学的是我最怕的物理；Ｑ留在青岛，读了英文。两个人，都没有去到自己的所爱；两个人，都慢慢地有些宿命起来。

Ｑ的宿舍没有装电话，很多时候我都会非常想她：走在阳光底下的时候，重温《喋血双雄》的时候，听到齐豫的声音的时候，望见迷离夜色里那弯孤孤单单的月亮的时候……

    Ｑ有时候会打电话过来，打很久。我知道大学里的Ｑ过得很好，有很多朋友，简单而平和：Ｑ做广播台的编辑，每周要写几千字的稿子；有个体育系的帅哥每天在餐厅门口等她；Ｑ有时去茶馆喝茶；学校停电的时候她还是会走出去看月亮……后来，Ｑ的电话慢慢少了起来。我从来都不认为这会有什么不妥，从不认为。我知道这只是一种现象而已，很正常的，不是么？没什么的。